Monday, May 19, 2008

拆 毁 有 时 , 建 造 有 时

傳 道 書 3
1 凡 事 都 有 定 期 , 天 下 万 务 都 有 定 时 。
2 生 有 时 , 死 有 时 ; 栽 种 有 时 , 拔 出 所 栽 种 的 也 有 时 ;
3 杀 戮 有 时 , 医 治 有 时 ; 拆 毁 有 时 , 建 造 有 时 ;
4 哭 有 时 , 笑 有 时 ; 哀 恸 有 时 , 跳 舞 有 时 ;
5 抛 掷 石 头 有 时 , 堆 聚 石 头 有 时 ; 怀 抱 有 时 , 不 怀 抱 有 时 ;
6 寻 找 有 时 , 失 落 有 时 ; 保 守 有 时 , 舍 弃 有 时 ;
7 撕 裂 有 时 , 缝 补 有 时 ; 静 默 有 时 , 言 语 有 时 ;
8 喜 爱 有 时 , 恨 恶 有 时 ; 争 战 有 时 , 和 好 有 时 。
9 这 样 看 来 , 做 事 的 人 在 他 的 劳 碌 上 有 甚 麽 益 处 呢 ?
10 我 见   神 叫 世 人 劳 苦 , 使 他 们 在 其 中 受 经 练 。
11   神 造 万 物 , 各 按 其 时 成 为 美 好 , 又 将 永 生 ( 原 文 是 永 远 ) 安 置 在 世 人 心 里 。 然 而   神 从 始 至 终 的 作 为 , 人 不 能 参 透 。

在汶墟上哭泣

纪念在5/12/08下午2:28发生的四川大地震中的死伤者和他们的家人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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坚毅之外请容纳脆弱的缅怀  

上官本寂  

汶川地震的废墟,我称之为“汶墟”。不为生造词藻,是想为纯粹的哀伤找到寄往的所在。汶墟之下,当然没有甲骨文传世,却曾记录最鲜活的生命过往,以及他们现今或还在徘徊的魂灵。殷墟以文字传名,汶墟则以人命记史。不为列传,拒为本纪,只是那逾万名录结成的死亡名单,恨其竟要继续延长。家国之殇,自由西南弥漫;魂兮归来,祭之以安静的祈祷。  

救灾大计诚需戮力同心,主将们并不希望看见遍野的悲观。这应该也能够理解。30年未遇之天灾,亟待国家动员与社会协力。民众与政府当以共济的名义,一起渡过此轮劫波。只是,必要的坚毅之外,尚请容纳脆弱的缅怀。为生者庆幸,为死者扼腕,实在是人之常情。奋力救人者不能放言胜利,千里之外的人们又怎能忘却?族类罹难,又怎能苛责同胞的软弱?山河倾覆,不如恸哭。  

我们所要祭奠的不是“群众”,不是“人民”,不是“百姓”,不是那些取消了人之所以为人的集体名词。承受追思的,一定是那些曾遍尝生活滋味的个人,或为儿女亲友,或为父母夫妻。他们被突降的汶墟掩埋,生活为之坍塌,跟随日常的环境一同毁灭。他们不该只是统计中的多少个零。将香火祭献给数字是荒谬的,他们应得人的待遇。  

灾难史现今添加了汶川地震的篇章,严峻的哀伤不能被一笔勾销。提倡朴素而直达人心的怀念,并不一定能让所有的无力感泯灭不存。然而,大灾难的时空以数十年的间隔腾挪,民族在失落生命的同时不能丢失人性的伤怀。要知道,最终能治疗创伤的只有人性,而非国家意志。  

把罹难者当作人而不仅仅是自然的牺牲品,并把这种理解作为一切后续行动的新起点。只有这样,处在非震区的人才能与灾民分担痛苦,国人、国民等类似词语中的寓意才可恢复平衡。悲伤应该是具有力量的,也就是说,挽救悲伤的恰恰是悲伤本身。哀伤无用论的嘲讽者不会明白这点。祭祀绝非无用,悲观绝非轻浮,问题只是,经过长久的背叛,我们遗忘了悲伤的真切含义。  

历史若有心,这次也会徘徊在汶墟上哭泣。死生的转折变幻莫测,辗转在不同的人群中,为灾难史雕刻血泪的细节。很希望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能快速消除的噩梦,让那些走进幽乡、冰池和火窟的举动都成云烟散尽。可叹息不断、悲啼不绝,这些设计是多么不切实际的奢望。  

不为赞美,停歇欢愉,止息争论,向着汶墟的方向保持静默。祈愿魂散了也能聚合起来,并一一落实它们终极的乐土。他们虽已走开,却仍和生者同在,构成血脉的不同成分,归去来兮,见证彼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