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hursday, July 30, 2009

从昆明到拉萨 (三)


星期六早上8点,我来到东郊的长途汽车客运站。在人群熙攘的候车大厅门口一眼就看到戴着迷彩帽,穿着军便装的大川,站在旁边的鲲一副放假学生的打扮。我把牛仔包放下,发现他们两人带的是也牛仔包,还没有我的鼓囊。鲲问,“你的朋友呢?”我看看周围,没有茜的影子,也许她最后决定不来了。正这样想着,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,扭头一看,戴着黄帽子的茜从人群里钻出来。她笑盈盈地跟大川和鲲打了招呼,说已经来了一会儿了,刚在外面吃完早点。一看我脚边的牛仔包,茜惊咤起来,“装了什么东西?这么鼓?”我告诉她里面有两大包压缩干粮,一些巧克力,一个饭盒,加上换洗衣服,一件单车雨衣和我的傻瓜相机。再看她,只背了一个小小的红背包,一付出门郊游的样子。

上了去中甸的班车,摇摇晃晃一会儿就出了城。我们四个人坐在前后排,一会儿就聊开了。茜嘻笑调侃,让鲲和大川也严肃不起来,我们从天南聊到地北,聊小学,中学,大学,吃过的东西,去过的地方,认识的人。。。不知不觉中7个小时就过去了,到了大理州的首府下关。在下关换了去中甸的长途车。一上这部车就明显地感觉车况差了许多,开车的司机是个不修边幅的年轻人,加速换档,上坡下坡,动作粗旷,好像牛仔赶马一般。看来藏区的司机果然不一样。

车进入中甸,路况开始变差。长途车离开炎热的金沙江河谷,开始沿着盘山公路吃力地往上爬,路边的树木倒越来越茂密,挺拔。渐渐地,云雾飘落到了树间,车爬到山顶时,我们就像行在云海林海之中。连绵的群山,一眼望不到边,鲲指着远处的山峰说:“这是太子雪山,那是白马雪山。” 很难想象千百年来,骡队马帮就这样一步步走过这些大山,把滇南的普珥茶运到藏区,甚至更远的地方。

中甸县城就是历史上茶马古道上的一个集散地,现在茶马互市的热闹不再,冷清的街道和内地的小县城无异,唯一醒目的是一排藏式的4层新楼矗立在主街上,花花绿绿的装饰提醒着人们这里还是藏区。我们住在鲲表哥的朋友家,饭后无事可做在街上闲逛,才晚上8点街上就没有了人迹。在主街上走了几个来回,听见一条小巷里有音乐的声音,进去一看,是个木板搭起来的简易酒吧,外边歪歪斜斜写着英文的咖啡馆字样。里面黑乎乎的,点着几根蜡烛。老板是个年轻人,说话带丽江口音。菜单是中英文的,点了西藏茶,藏式的木碗端上来,混浊的液体,尝一口,咸甜微苦,很重的奶酪味道,这就是传说中的酥油茶吗?!

第二天,主人借了辆三铃吉普车,带我们去纳帕海。破旧的县城出来,天地似乎焕然一新,蓝天白云之下,雪山环抱中,只看见一望无际的草甸和零星的牛群,羊群,一派“风吹草低见牛羊”的景象。丰茂的牧草中夹杂着各式的野花,空气刺鼻地清新。“海在哪里?”我问,主人笑起来,原来海就是湖,每年夏天涨水,草甸就变成了湖。从纳帕海又去了松赞林寺。松赞林寺又叫归化寺,属清朝康熙皇帝和五世达赖所建的藏区十三林之一,是云南藏区规模最大的藏传佛教寺院。寺院刚修缮过,白墙黑漆,金顶铜瓦,经幡招展,象座城堡。我们在空荡的寺院里游走,大殿外面的彩绘壁画令人目眩,大殿里只有几个喇嘛和低沉的颂经声音,时间在这里似乎止步了。

回城的路上,主人带我们去他的朋友罗锦辉家,自从他的《彩泉》在头一年的联合国国际环境摄影大赛上得了金奖,罗就成了当地名人。他的家在城外,独门小院自成一体,屋里装饰着牛头兽皮,还有很多他在藏区采风拍的照片。罗问及我们的旅行计划,得知我们要坐班车去盐井,沉吟了片刻,告诉我们自年初的骚乱,进藏的班车说不定已经停开了,不过私人的中巴车应该还有运营。接下来他又问了我们有没有带青稞面,看我们一脸茫然,他说,“炒好的青稞面用酥油茶调了就可以吃了。路上肯定需要。” 他转身去了厨房,拿来2个塑料袋装好的青稞面,一定要我们收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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